自己避雷,拉黑取关自由捏

【巍澜】【情至如何】

·原著巍澜,涉及剧透慎
·给甜总跪着写完这篇,巍澜归彼此,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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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沈巍很会画画。

赵云澜很早就知道,他想背着这人悄悄给他搬个家送他个惊喜那天,一不小心看见了那个锁起来的屋子里的画就知道。

只是后来他就没见过沈巍画画了。

大学教授的工作非常规律,一年两次长假休得那两段时间天天被突发事件支使得团团转的赵处,眼红成了蔫头耷脑只想搁哪睡哪的兔子,每天回家就往沙发上一栽,眯着眼等沈老师温温柔柔过来给他顺毛外加提供食色服务。

说不准还能秃噜两句荤话,调戏调戏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学教授,欣赏欣赏美人如画耳尖粉红的样子。

赵云澜有时候忙的脚打后脑勺,却也费尽心思地琢磨过沈巍除了给他帮忙时一分不离的挨着他,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闲在家里都在干嘛,这个看起来毫无意义,实际上也毫无意义的问题。

不得不说忙起来的时候他更容易想起家里那个,想着想着就发现他脑海里的沈巍一颦一笑配的都是山川如墨水如云的大背景,一开口说话都是赵云澜虽然听得懂但总觉得太板正的文绉绉……除了偶尔有些黄色不和谐画面跳出来考验赵处的自制力,他竟然不太想得出沈巍在家里都能干些什么。

看电视?

不行,电视里最正经的新闻联播配上他太严肃过头,剩下的各类电视剧又显得不搭调,别说综艺和广告了,那简直是天渊之别……至于古董文学历史研究——赵云澜想了想几千年前那些破事,脑海里冒出沈巍一脸慈祥地看着那些几百年上千年的古董一脸慈祥的样子,把自己乐得差点打歪了方向盘。

那不看电视,就只剩下看书了吧?

游戏是万万不可能的,工作也并没有日夜不休的程度,地府那点事要劳动他的目前大都得先往自个手头过一遭,剩下的问题寥寥无几,哪里有人敢天天来劳动斩魂使。

那么就只有看书了,或者沈巍还会练练他拿手的简直可以写出去给人拍卖当收藏的瘦金体。

赵云澜想了想书房里那些吊在笔架上的毛笔,忽然怀念起沈巍还会装模作样给他写斩魂使给令主的拜帖的时候。要不是那些帖子内容实在有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拿出去卖实在是埋汰了。

想到这里赵处忽然觉得自己攒的那一小摞“艺术品”都变成了撂在一起的银行卡,随便拿出去一份都揣着个六七位数,顿时有种自己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错觉。

然而没嘚瑟出半分钟去,想想这天上地下圆圆的轮回,和写得出那一手好字的人来,赵云澜顿时又觉得富可敌国太小家子气,于是心情更加愉悦地哼起了歌。把在副驾驶上被他支使了一天的郭长城弄得提心吊胆,根本没闹明白怎么领导从凶杀案现场出来,半道上能开心成这样了。

而终于在眼看着领导在红绿灯处拐了个弯走上了绝对和回特调处南辕北辙的路之后,恐人症的小郭同志颤巍巍地开口叫了赵云澜:“赵……赵处……”

“嗯,怎么了?”领导的回应喜庆得很,前后密不透风地接着衔接无压力的小调,让小同志大着胆子说完了后面的话。

“错了,这不是……不是回特调处的路。”

然后那小调戛然而止。赵云澜一脚刹车把车横在了路边,打量了一下这条每次下班都得走的必经之路,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美色误国,脸上装得一本正经跟旁边的小孩扯了一句鬼都不信的陈词滥调当借口,在交警过来赶人之前调头回去了。

被后座上啃干煸小黄鱼的大庆嗤了一句“昏君”。

 

『02.』

可昏君是那么好当的吗?

昏君他不仅得沉迷美色,他还得不理朝政啊。

赵云澜大早上腰酸背疼接了个紧急电话,在沈巍皱着眉满目愧疚的神情中出门去开会的时候,觉得自己生了一副昏君骨,却修不来昏君不早朝的福气。

他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双休日,周六的大早上。上一个案子昨个下午刚刚盖章结案,今天本来就该闲得发霉,除了在家里和沈巍腻歪哪都不去。结果一个电话,公安部门季度总结大会,特调处破案率之高堪称职业表率,大会要点名表扬——整个不人不鬼只有赵处一个人才撑得起门面的特调处,也只有领导亲自去才能拯救“职业表率”这个名号于水火之中,不落上级面子了。

赵云澜同志光荣地去了,去之前还不忘了安慰昨晚被他撩的太狠有点过火,现在很是自责的沈巍,满口整齐的小白牙呲得沈老师绷不住想笑。

“宝贝,你在家等着我,午饭我们出去吃!”

风风火火赶时间的赵处出门前给沈巍丢了个飞吻,得了沈巍一句“你慢点!”就把要开会的惆怅忘到了天边去,专心致志地一边开车一边在脑海里筛起了午饭的餐馆。

没了赵云澜的沈巍在家里站着盯着门口看了一会,被阳台上晒太阳的大庆蹭裤腿要小鱼干的时候才一把捞起猫转身去了厨房。

他踩着赵云澜非要和他买成同款不同色的米白色居家绒拖鞋,给大庆拿了小鱼干梳了毛添了水,给自己烤了一片土司抹上手边最近的果酱,端着本来是打算热给赵云澜,结果人睡的有点久凉了的牛奶重新进微波炉转了一圈自己喝了。

并且边喝边公器私用,语气严肃地给赵云澜写信,或者说是小纸条,让他别忘了把临行塞给他的热牛奶喝了——那是用小奶锅煮过的,加了蜂蜜,还没凉。

他还是用不惯手机,总觉得写短信没有那随手就来的信函来得方便。

然后就进了书房。

没什么工作,就是铺开总备着的宣纸,随手拿一本早就看得一个字也不会记差的书,摊开放在边上,也不看,就那么顺着写。

什么天地人神君亲师,琴棋书画茶玉木,逮什么写什么。

写着写着被搁在身上的手机短信提示音一震,远比博物馆里的那些古董更古董的沈老师不甚熟练地打开智能手机,看看赵云澜开会之余给他回的消息,又被不太正经的话撩拨得面色微红,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机就那么开着搁在一边,换掉桌上写了不知多少的宣纸折了放好,重新打开一张。

纸换了,手里的笔也就跟着换。

赵云澜工作之余鲜少进家里的书房,平常休假就在厨房客厅和卧室,三点一线最多加个卫生间来回折腾,书房几乎成了沈巍专用的。所以他即使认得出平常写字的毛笔与画画的毛笔确有不同,却没太注意过沈巍挂在书房里的各式毛笔到底是干嘛的。

他只道除了那一副“邓林之阴”和历朝历代的“赵云澜”现在都收的好好的放在家里,这一世的那些相片全塞了两本大相册扔在书柜上,其余时间根本不见也不知道沈巍还画着画,画的还依旧是千姿百态的赵云澜。

沈巍这五千年是怎么过的呢……赵云澜不想问。

历朝历代都有记忆一片白纸转生的镇魂令主,却始终只有一个黄泉下千尺的斩魂使。

忘川水底下那么黑,水又那么凉,水上的所有东西连沈巍一片衣角也不敢伸手触碰,那是不是除了地君府里那些个心里三四五六的阎罗和判官,还有偶尔负责传信的小鬼,只有自己这个转了那么多世的镇魂令主,才能跟他搭上两句嘴?

只要再稍微想起那写了五千年克制守礼的繁复拜帖,和大学路初见沈巍他连视线都不敢同自己对上的样子,赵云澜就不敢再深深往下想。

自己每一转生都难免和斩魂使有所交集,而五千年来大庆那死猫居然从未发现斩魂使对镇魂令主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心思……

神农的轮回和光阴都爱和人开玩笑,五千年一转,绝世风华的昆仑君成了酒桌上和不知道几个领导拜过把子的混不吝,调戏起自家人来一套一套地,而沈巍只有脸红的份;可还说自己叫“嵬”时能对大荒山圣直言一句“我喜欢你”的鬼王,却成了端方守礼的温润人物。

大抵也只有昆仑君愿意剔骨抽筋,以心口血做灯芯,将四柱交给沈巍强升他神格的那片真心,和少年鬼王五十年觅得山圣左肩失落魂火,只想讨一个落在额头上的亲吻的那片赤诚——亘古而来也始终如轮回一般生生不息。

赵云澜在开会的市局门口被黑压压一片“哥”围住道贺的时候脸笑得有点抽抽,不一会功夫就用“家里有人”推了四五个饭局,出来时揣在身上一包抽过点,一包在车上才开封塞在兜里的中华发得就剩下两根。

等最后一位难缠的领导被哄得高兴转头走了,赵处原地晃了晃烟壳,抽出一支来放到嘴边,又想起自己在家时一抽烟沈巍就皱眉,没滋没味的把从前根本离不得的烟横放在鼻子下头嗅了嗅:“认了吧。”

没碰到嘴皮子的烟塞回壳里。

 

『03.』

餐厅在赵云澜进会议室之前就预约过了,开在城郊小山的半山腰,以做中式菜席面出名,装修很有些古味。

赵云澜是在上次的酒桌上听人说起的,去过的人也算不上高雅,只是他总是对这些和沈巍看上去画风很搭的东西有别样的兴趣,稍微一查,评价和装修居然还真有那么点味道。

只是这样一来他穿着一件休闲皮夹克就去未免太不合时宜,在某些方面既骚包又有些好面子的赵处肯定干不出来。反正他也得回家去接沈巍,顺道上楼换身衣服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下车的时候赵云澜眼尖,当阳的窗口书房里沈巍明显是拿着笔。赵处站在原地瞅了两眼,一天里不知第几次感慨自己果真是赚了,而后忽然觉得这似乎是个探究沈巍一个人在家都干些什么的好机会,拎着钥匙笑了笑,放轻脚步上楼去了。

屋子里还跟他离开的时候一个样,趴在沙发上舔毛的大庆一看他那副关门都鬼鬼祟祟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没打好主意,翻了个白眼,尾巴一翘用屁股对准了某人以示不屑。

大庆可没有捣乱的意思,他待在家里自然是知道沈巍会画画,还会画赵云澜,只是沈巍画完了从来都不和赵云澜说,那大庆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选择不去多这个嘴。

这样下去总是有些不对,既然赵云澜误打误撞要知道了,那也正好。

整天对着真人,人不在了又一笔一笔去画,画完了还珍而重之地收着,最后还不和人讲。活了五千年终于弄明白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的猫觉得太酸,连最爱的小鱼干都拯救不了他的味觉了。

沈巍发现赵云澜回来了的时候有些晚了,轻手轻脚的某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一探头就能瞧见沈巍铺了张纸竟然在画画。

“你这是要吓我,还是要给我个惊喜?”发现自己掩饰不了的沈巍坦然搁了笔,转头对着扒了门框的赵云澜笑了笑。

“你这是——”偷窥未果被抓包的赵处轻咳一声从门边走出来,嬉皮笑脸地凑到桌边上跟沈巍要了个吻,这才打眼看桌上的画,“画的我?怎么今个又想起来要画画……”

装傻充愣到一半,忽然瞥见沈巍满眼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他,却有些无措地任由他看那副画。

赵云澜想明白了。

他面前这个人打从一开始他入了轮回,地君册上他每一世生死就都在沈巍眼里,平日里对着他仅仅克制着斩魂使和镇魂令主的礼节,压在心口那点情意说不得碰不得,连多看一眼都得防着他正好转头过来,会被沈巍眼神里的爱和痛淹没。

除了黄泉路上伴着寒气来去,斩魂使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心心念念着某个再也不记得他的人了。

古人说“画饼充饥”其实是有道理的,当一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每天只能远远瞧见有一口香饽饽挂着,别说咬一口吞下肚子去,就连摸一下都要魔怔了,这时候当然就只剩下画一个香饽饽来自欺的办法了。

至少画在纸上的东西如果足够细致,伸出手去还能骗自己是真的碰到了。

而沈巍,沈巍他说不得,就是这样的。

“我老婆画的就是好!去换衣服准备吃饭,下次为夫亲自给你当模特让你画画我的六块腹肌!”赵云澜笑容不变,伸手一拉沈巍让人摸了摸自己那六块腹肌,分外流氓地在沈巍腰上揩了一把油。

“抱歉。”沈老师这下却没在意光天化日之下老流氓的不成体统了,他摸到了赵云澜的六块腹肌抽手离开搭在人腰上,看着人抿了抿唇。

赵云澜最心疼不过他这幅样子,手足无措地一抬手,想揉自个的头发又觉得应该先安慰好沈巍,一来二去只好把自己挂沈巍身上了。

他叹口气:“不是……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你不就是给我画几张画么,画了那么多年了我难不成去告你侵犯肖像权啊,又没拿出去打广告。”

赵云澜是在想换了自个要是会画画,也恨不得一天里空闲时见不到沈巍就把人画下来欣赏,他皮夹里的钱包夹层里放着他生拉活拽才留下来一张他和沈巍的大头贴合照,除了混不吝其他时候也没和沈巍正儿八经说过。

那不是一样的么,可不能单因为沈巍比他多了五千年的记忆就怪罪。

更何况这大概还是长久以来沈巍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

只是……

“我应该和你说的。”

沈巍伸手撑着挂上来的赵云澜,认错的点相当刁钻,却刁钻的合适。

“咳——”赵云澜听了这一句,心情就明媚起来了,他拍了拍沈巍的肩满口官腔,“介于沈巍同志对自己的错误已经有了正确的认知,也摆出了知错就改的端正态度,组织上研究决定,原谅沈同志这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保留原职,以观后效!”

“保留什么原职?”沈巍听到那一句原谅彻底落了悬着的心,后面那两句却没太听懂。

赵云澜抱着沈老师亲了一口:“废话,当然是特调处处长赵云澜的老婆这个原职了!”

“胡闹!”沈巍抬手捂着被赵云澜亲过一口的侧脸,遮掉面皮上的那点微红,轻声斥责。

“不闹不闹,我定了家中餐厅,得换身衣服,你也去换。”赵云澜得了个便宜就开始卖乖,人从沈巍身上下来了,拉着人往外头去。

“诶,你等……笔墨还没收呢。”沈巍被拽着转身,看了一眼砚台里未干的墨和笔搁上没洗的毛笔。

“吃完回来洗嘛,就两个小时。”赵云澜懒性发作,惦记着自己查到那些琳琅的满桌美食,洗笔和收拾桌子这点能往后放就往后放的事哪还上得了他的心。

“做事要有头有尾,你就是老这样家里才乱……”沈巍虽然由着他,却也少不得要念叨几句,可念叨到一半却见刚好拽着他走到卧室门口的赵云澜转身过来。

正色道:“有你何妨。”

沈巍怔住了,他盯着赵云澜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只正色了不到一秒,又冲自己呲起了满口小白牙,满心满眼的无奈就被铺天盖地漫上来的那点情意给冲走了。他摇了摇头,跟着赵云澜拐进卧室里套着的衣帽间。

赵云澜永远都是赵云澜,沈巍压着自己五千年,凡尘俗世来得少,却也听过不少“情为何物”“情至如何”的痴缠,甚至自己描摹赵云澜画像时,对着一案满屋全是一人的画也曾经一遍又一遍质问过自己。

情至如何,值得这样累牍连篇?

后来他发现,情至如何都不值得,是那个人值得——

即使累牍连篇,也道不尽思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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