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避雷,拉黑取关自由捏

【杰佣】【Blood donor】(中)

·吸血鬼杰克×演员奈布,标题“供血者”,前文(上)
·答谢小可爱 @啊啊啊啊阿零(*꒦ິ⌓꒦ີ)打赏的单开点梗,感谢天使不介意我拖了很久
·除夕出去烧香回来晚了,后文还有一个结尾没有写完,但答应了要发,所以干脆分成了上中下,答应的车还在后面只能明天了,亲(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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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Won’t you give me what I need?

 

最初的剧本只有八页。

奈布掂着手里少说也有八十页的完整剧本,将写在自己日记本上的那句话划掉,而后站起来推开滑轮椅,扔下剧本开门出去。

他第一次得到属于自己的角色时只有八页剧本,作为交换他目睹了杰克用獠牙划开他的手腕。而那后来他得到的剧本越来越厚,杰克却没有再对他露出过那副样子。

他们每一次的交流都短暂而有限,奈布答应杰克要和人做这笔交易后住到杰克家里,大多数时间两个人的相处都在沉默中度过。

杰克每天日出入眠,过了中午两点准时起身,有了奈布之后他不再去诊所,下午就待在拉着遮光窗帘的客厅里看书,一直看到日落,他会出去买一些新的书,或者红酒。

有时奈布会听到他有电话打进来,电话铃是某种他听不懂的歌剧,而后杰克会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和电话对面的不同人通话。

在他不得不熬夜的夜里,他会看到杰克拉开遮光的窗帘,从阳台俯瞰灯红酒绿的城市,喝下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的鲜血;会听到房间里宏大乐章地奏响,除非他紧闭隔音效果良好的书房或者卧室门。

他和杰克的交易也十分简单,只要满足杰克对血的需求,每个月定期提供150cc的鲜血。

时间一长,奈布从杰克实在过于规律而日常的生活中体味到一种沉甸甸的无力,可他还来不及品味这种如同垂暮的太阳不能从西方再起一样的沉甸感,他便被迫忙碌了起来。

杰克确实给了他机会,而且是不止一次的机会。

他从替身演员变成了龙套,变成了一般的配角,变成了数得上排位的配角,最后变成了主角;银行卡上从来没有长期保持在四位数的存款稳定在了四位,变成了五位、六位,甚至七位、八位;从孤家寡人单打独斗,受了伤只能站在诡异诊所面前被一张纸币绊住了离开脚步的少年,变成了每天不知道多少人追在他身后,连他走路时不小心空绊了一下都要大呼小叫拥上来询问好歹的万众瞩目……

仅仅三年。

他不知道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吸血鬼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这样轻描淡写地将那些资源送到他面前来,但他知道在那个摊开了八页剧本在桌上的夜里他错失了一个机会,一个深究这个吸血鬼的一切机会。

三年来他的钱已经足够他买上一处不错的房子,离开这个和他做了交易的人,堂堂正正提出和人结束这一段关系。

杰克会答应的,他知道,因为资源归资源,奈布能走到这一步,所凭的也不只是资源。

人们不会承认一个只有运气和机会的人,人之所以会承认另一个人,除了看到他比自己优秀,还必须看到他为了优秀所付出的代价——肉眼可见的努力。

奈布显然并非不知上进的人。

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他依然住在杰克的公寓里,和人保持着三年前在破租房里口头承诺过的交易。

乐衷于无中生有的无聊媒体每每试图探寻奈布的住址都无疾而终,他身后的团队仅有经纪人知道他的住处,对杰克的存在也只是一知半解。

这大概是因为杰克是杰克的缘故。奈布刷出上一部片子和他一起演过戏的男演员被私生饭跟车到家里闯了空门的消息后,看了一眼当时正在讲电话的杰克。

 

『09.』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要去国外的拍摄地,所以……”奈布从厨房端着一碗自制的蛋炒饭出来,坐到客厅里,对另一边正在抿着酒的杰克开了口。

“一个月内要取满600cc会影响你的状态。”杰克抬眼看过去,视线停在了奈布手里的蛋炒饭上,“饭还有吗?”

“那就先取400cc,剩下的回来补上?”奈布说着拿走了杰克手里的酒杯,将自己手里的碗筷塞到他手里,“锅里还有,我重新去添。”

杰克看了一眼三年来改变巨大的年轻人,挑了挑眉尾,用好看的手捏着筷子挑了一口热乎的蛋炒饭送进嘴里。

吸血鬼似乎不该有味觉,可实际上他有,他的味觉甚至比大多数人要灵敏。可包括杰克自己在内,他见过的同族几乎没有经常吃人类食物的,因为他们的消化系统实际上并不能消化血液以外的东西来维持吸血鬼的生存。

人类常觉得以血为生的种族不可理喻,俊美强大,永生不老,似乎无所不能。他们也曾意识到这样的种族生活在黑夜里,与冰冷为伴,因为活得太长而失去了活着的意义,这样是可悲的。

可杰克总觉得人类也是如此。

弱小却坚强,生命短暂可智慧妙不可言,活在阳光下却也能在黑夜中狂欢,一边歌颂自身存在的伟大,一边感慨自身存在的卑微。矛盾又充满了趣味,同时兼具着强和弱的两面。

三年的相处他从奈布身上也看到这些。

包括这个倔强又沉默的年轻人是如何从对他言听计从,走到现在胆敢从他手上拿走酒杯塞给他一碗已经被吃过蛋炒饭,自己心安理得去添新的。

说是胆大包天也并不为过。

杰克细细嚼着嘴里的炒饭,看见奈布穿着那件毛茸茸的过膝睡衣捧着饭重新从厨房里出来:“外面下雪了,你们的外景还能拍吗?”

“这次的外景地是热带,那里的冬天也得开制冷的空调。”奈布将粘着锅底铲下来一块略有焦煳的锅巴塞进嘴里,说完这句话闭嘴嚼得津津有味。

他确实对着杰克从容,三年的经历足够他变得成熟,就连身高也因为营养和锻炼而有所增长。从前他只将将超过杰克的下巴,现在却已经够得上吸血鬼的上唇。

“我在你这里待了三年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的这一天,他在胡同里的廉租房答应了和杰克的交易,那个日期他还记得,杰克却不一定。

时间对于他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即便十年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人类确实是一种神奇的存在。”杰克品味奈布话语里的那“三年”,想起三年前的奈布,“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改变。”

“你倒是一直没变。”奈布嗤笑一声,筷子敲了敲碗沿。

正是因为自己变了,所以他才更容易地看出了杰克的不变,如同三年里他来来去去,每日都目睹一块顽石——三年前如何模样,三年后还是如何模样。

杰克不答他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有些地方变了,但那种改变太微不足道,他确实感觉到了,但他不想明说,所以他避开了话头,说起了刚才没有定论的话题:“400cc也会影响你下一个月的状态,不太明显,但你的工作不允许你哪怕一点的不在状态。”

“那你说怎么办。”

“……”

杰克忽然又不答了,他沉默地盯着手上那碗饭,如同品尝珍馐一样斯文缓慢地咀嚼。奈布知道在这人吃完那碗饭之前自己是不会有答案了,所以他撇了撇嘴,也自顾自吃起了饭。

静默一直持续到杰克将空碗放在桌上,这时奈布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剧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默契,奈布也随之放下剧本。

他们对视。

“奈布,你知道抽取的血液和吸取的血液对于吸血鬼而言,有什么不同吗?”杰克竖起骨节分明的食指,冲奈布笑了笑。

奈布三年来第一次听杰克主动说起这件事,他预感到自己又一次站在了第二次站在的那个诊所门口,想要起身就走和坐在这里接受接下来一切的想法同时涌上他的心头,焦虑的情绪爬上他的眉心,又让他轻轻咬牙。

“什么……意思?”

“欲望。”

杰克收了笑容,十指交扣搭在腹上,稍稍抬头错开了奈布投向他的目光,注视着天花板上光线温和,被一层灯罩拢在里头的白炽灯。

“——或者说是本能,繁殖的本能。”

奈布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这和繁殖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应该是食欲吗?

无论是何种解读,猎食者和猎物、饲养者与家畜、食物链的上层和下层……奈布都不能从吸血鬼与人的关系中看出“吃与被吃”以外的第二种。

这些年来习惯了修饰自己面部表情来表达情绪的奈布,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一副神情,他茫然无措地回想这三年所见过的饮血的杰克,实在没有忆起哪怕一点可以和杰克的话挂上钩的细节。

“就像人类通过‘性’可以得到快感,繁衍生息一样,吸血鬼是通过‘初拥’这种行为来延续后代。”杰克眯了眯眼,目光落回奈布的脸上,“用四颗尖利的牙刺破人类的皮肤,吸食血液,然后获得和‘性’等同高度的快感,最后将自己的血液给予人类。”

“这就是吸血鬼的繁衍。”

杰克用手指敲打自己的手背:“但也正像是人类会因为单纯追求‘性’的快感而采取一系列措施阻止女性怀孕一样,对于吸血鬼来说,吸食人的血液而不给予自己的血液,就是在单纯追求快感。”

奈布似乎有些理解了,可他的回忆似乎有些不受他自己的控制,顺着杰克的话,最后堪堪停在了三年前八页剧本的那个夜晚,铅笔从书桌的桌沿滚落砸在地上,而后杰克甚至没有为他处理伤口,就那样扔下他和手腕上染了两点血液的纸巾,就带上门离开了。

吸食人的血液会获得等同于‘性’的快感,而这种快感的本质又是种族的繁衍。

七弯八拐绕起来的逻辑和对话,一听就知道非常有杰克的风范,不愧是活了太长时间的种族,看了太多的书,整天闲来无事估计都用来思考这些弯弯绕了?

奈布宕机的脑子终于转过了弯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略显痴呆的面部表情,道出下一个疑问:“所以,这和我们之前讨论的取血问题有关联吗?”

坐在窗边的吸血鬼抿了一口红酒。

“当然有。”

 

『10.』

人类是常将快乐与爱情等同起来的生物。

奈布在杀青后累瘫在浴缸里时莫名回想起杰克说的这句话,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拿起放在浴缸边套了防水袋的手机,给杰克编辑了一条“明日回”的短信,又犹豫要不要发出去。

因为他在动身来这片热带的岛屿群工作之前,对杰克最后的印象就是那句话——伴随着手腕麻木的酸痛,每一寸神经都舒畅的快感,视觉里半压着他的吸血鬼残酷又美丽,用带着血腥味的亲吻合上了他的眼睛,让他陷入沉睡。

苏醒的时候他已经前往飞机场的车后座上了,经纪人薇拉·奈尔从前座的副驾驶投给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奈布嗓音干涩:“没有发生那种事,停止你的想象薇拉。”

像是使用过度的嗓子没有给他的话增添丝毫的说服力,奈布接过薇拉在沉默中递给自己的温水,注意到自己手腕内侧的皮肤光洁,别说是被利齿洞穿过留下两个圆形的伤痕,就连分毫的瑕疵也没有。

“是你家先生接了你的电话抱你下来的,我知道,一下子要分开三个月之久一定是不舍的。”薇拉感慨地拿回了温水,又递给奈布一盒润喉糖,“毕竟除了这一点情不自禁,你家先生作为金主简直是最完美的存在。”

不,快停止你的想象。我只是被他压在沙发上扯着手臂咬了一口手腕内侧,你想象中分别前的俊美金主和他包养的演艺圈小情人大战三百回合,第二天小情人甚至起不来床被人抱着送下来放进车里的剧情并不存在。

奈布含了一颗甘草糖,把糖盒扔回给薇拉,一长串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把不满发泄在了扔回盒子的暴躁动作上。

算了,总比告诉自己的经纪人他是被吸血鬼咬了一口才这样的要好。

从那之后他就再没和杰克联系过。

深究起来他竟然不知道吸血鬼咬他那一口只是为了和接下来的三个月不抽他的血做交换,还是真的藏着点什么别的意思。

这三个月他每天都在片场里累到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想不明白也就顺水推舟三个月都没有和人联系,这会杀青了忽然去联络……要不明天直接提着行李回去就完事了,多说这一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杰克这个人对他而言就像高墙壁垒戒备森严,一座高不可攀的城。倒不是杰克严防死守,而是他整个人太过天衣无缝,没有让奈布感到过哪怕一丝的真实。

就像是个荒诞美妙的黄粱梦,醒来就没了。

“明天回。”

奈布将这三个字补上个句号,发给了杰克。他放下手机撩了一碰水扑在脸上,只觉得温水浸到眼睛里的干涩感,倒是无比真实。

三年前在书房里为什么没有咬下去,几个月前为什么忽然又态度自然地张嘴咬了下去?

吸血鬼的欲望,本质,繁衍……杰克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像是五彩的线,在奈布脑子里缠绕成一团,让他控制不住会回想手腕被刺破,血液被吸吮时——像侵略一般顺着爬满了全身神经的快感。

看不清心思的吸血鬼很节制地叼着他的手腕吸了三口,大概还不够平常一次取血的量,起身时借着灯光在他身上投下巨大的阴影,金色的眼睛完全蜕变为深藏血光的暗红色,攥着他手腕轻笑出声,还有那个落在眼睛上的吻……

该死的,又想起来了。

同一个困惑藏在同一个印象深刻的场景里。

奈布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仰面闷进水里,他想不明白。

从三年前这个人决定要给自己机会,从三年前杰克克制着没有咬下去的那一口,一直到那天弥漫着蛋炒饭咸香气息的家里,那个让他沉睡的亲吻。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受,虽说几个月来他为了这部海边电影的潜水和溺水镜头没少训练闭气,可他还是喜欢不起来这种感觉。相比起自愿自主,这更像是一种强迫。

吸进去那一口气不断被奔流的血液消耗,他默数到第178秒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太累了,开拍前的闭气训练让他能坚持到四分钟,可现在竟然已经不行了。

奈布探手去抓浴缸的边沿,或许是因为闭着眼的缘故,他对距离的判断稍微有些失误,本该抓到浴缸边沿的地方只摸到了浴缸壁,他倒也不慌,顺着往上摸过去。

探出水面的手像是被空气裹上一层凉丝丝的绢,他还没有摸到浴缸沿,手腕就被什么人一把握住,像是几个月前一样拽着他一用力,就把他拽得一阵天旋地转——只不过这一次是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而已。

“下次记得面朝下埋进水里练习,躺下去容易溺水。”

柔软温暖的浴巾在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时候就将他整个包住,听了三年的声音水一样温厚地灌进他耳里,他被人拦腰隔着浴巾从浴缸里抱走了。

“那是浴缸。”又不是泳池,或者江河湖海。

奈布蜷了蜷露在空气里的脚趾,他脑袋有半个被浴巾裹在里头,听出了来的人是本该远在天边的杰克,也不感到如何惊讶。

“我觉得你不希望我给你举有人淹死在浴缸里的例子。”杰克的语调和往常也并无不同,他还套着一身板正的西装,皮鞋踩过浴室里的水渍,最后把人放到了床沿。

“旅游、探班?还是说——”奈布抓着浴巾的边沿拉下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把浴巾绕着腰系了一圈,最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和自己三步远的吸血鬼,“饿了?”

杰克抱臂站在一边,闻言沉沉地笑:“你知道生物为什么会耽于欲望吗?”

奈布觉得自己跟杰克的每一次对话都像是在对台词。他扮演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小牛犊,被世界线寄予厚望,而对方则是那个自己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必须去求教请示的隐士高人,他每一句话都藏着千回百转的意思,将说未说,欲言又止。

“因为欲望是快乐,而快乐会成瘾。”

倒不是想要奈布回答,杰克觉得自己有时候自问自答,大多也是在漫漫的生命中独自习惯出来的,他缺少的是一个听他说的人,而不是回答他问题的人。

“听你的话,我像是大麻。”奈布注意到吸血鬼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自己脖子那一片,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梗着脖子打趣杰克。

被打趣的人不置可否,只是重新伸手,上前两步沿着奈布颈下优美的锁骨线描摹:“我不吸毒,只吸血。”

杰克摸上了奈布颈侧的动脉,另一只手压着奈布的肩,把人压到床上坐下,皮鞋在酒店的床边地毯上踩出两个漂亮的鞋印,他俯身亲吻奈布的肩头。

“我饿了。”

 

『11.』

“吸血鬼确实存在于世界的历史和人类的史书之中,但它们时至今日也不为人知的理由,我想没有必要赘述。”

“捕食和情欲都不过出自本能,血是甜美的,而人类的道德对我们来说并不适用。”

“现在——我想要你。”

 

奈布盯着摇晃红酒毫无表示的杰克,一本正经摆出来的架势和表情这才显得有些苍白,他泄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夹着诸多便笺的剧本凌乱地散开在茶几上。

“我知道演的感觉不对,台词也念得有问题,但你能不能说句话。”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演五百岁饱经沧桑的吸血鬼,奈布觉得自己试镜的时候能通过完全是因为导演选的三个镜头都撞上了杰克的某些特质,而他三年来都对着这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真·吸血鬼,不知道比其他人占了多少便宜。

这部剧其实不是他最好的选择,最近一段时间他能选择的剧本量几何量增长,像以前一样需要杰克为他费心的地方越来越少。

而心思难测的吸血鬼却仿佛终于想起来要向他收取三年来没有收过的利息了一样,每月再也不曾定期取血,而改成了亮出獠牙,直接从他身上任意的地方咬上一口。

导致奈布每次看见杰克,就想起爬满神经末梢的快感。

他觉得这是他下意识选择了这部和吸血鬼相关题材的电影,为了能更了解这种人外的长生智慧物种——哪怕一丝也好,想知道藏在吸血这一行为之下,杰克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解释给谁听?”杰克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人。

奈布不是第一次在家里念台词,试着演戏,找感觉,杰克也不是第一次见。但读过剧本之后的杰克还是从年轻人的刻意中品出了一丝努力过了头的不安和疑惑。

“这部分就是吸血鬼在向女主解释啊,解释它们的存在。”奈布回想了一遍自己的台词,没觉得自己什么地方理解出了误差。

他刚才念的是王座上的贵族吸血鬼第一次向女主角正式坦白身份的部分,这部分在电影里只进行到中期,两个人刚刚开始相互了解和体谅。

向人说起一段被认为隐瞒的历史,一种从不为人所认知的物种,难道不该是解释吗?

杰克不说话了,在奈布看来这无疑是吸血鬼的恶习之一,他有些暴躁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盘腿看着杰克沉默。

“把自身的存在解释给他人听,从而获得理解。”杰克把玩着红酒杯,“我认为这不合理。”

“……”

好吧,这么听起来确实不太合理。

奈布伸手勾着剧本,从地上捞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的便笺本,又从沙发缝里摸出陷了一半进去的圆珠笔,撕掉原本贴在这一段台词旁边的的注解便笺,写了一张新的糊上去。

“不是解释,是什么?”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杰克提问。

电影的剧本绝对称不上有多新奇,可故事却带着点陈词滥调之外的东西。跳出种族,存于十九世纪末的古老吸血鬼和近代人类社会中向往自由的小姑娘,除了吸血鬼题材中永恒不变的爱情,占有和欲望,更多也着墨了由贵族统治转向民主的社会变迁。

“是渴望。”

这次杰克答的很快,他的话一直都简洁而有力,奈布捏着圆珠笔的手顿了一下。

旧时代的遗物,古老又守旧,从自身的存在和长久的争斗中披荆斩棘走出来的吸血鬼,有一天终于发现这个终于还是属于人类的社会,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一般忽然开足了马力运转起来,以超越了此前数十数百倍的速度发展,就要把生来拥有漫长时间的种族远远抛在脑后了……

他渴望的是什么?

是人类血管中的鲜红吗,是不容许猎物反抗的欲望吗?

奈布盯着那几句台词:“是改变。”

他握着圆珠笔在便笺上郑重地写下那两个字,抬头撞上了吸血鬼灼灼的目光。

 

Silence seems to drown me out.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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