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避雷,拉黑取关自由捏

【土银】【不思量】

·现代架空,大学同级生
·对考试产生了某种怨念,于是写个假分手来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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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神教信念与绝对性原则……”

空调就在窗子上头,上下床靠着窗子边上放,土方将自己的一双长腿委屈在上铺过于狭小的空间里,听着空调在距离自己不超过一米之内的地方轰鸣。

“原罪信念与个人自由原则……”

半夜十二点半,距离熄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然而他明早要考试,划得重点还没背完。如果西哲挂了——就只好给自己点一首凉凉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用手机上的“万能钥匙”关掉了空调,于是整个人陷入某种整个宿舍只有他自己这还亮着灯的孤独和寂静里。

“复活信念……与……”

与什么来着?

该死的,又忘了。

他本不该大半夜坐在宿舍的上铺“卑躬屈膝”地挑灯夜战的,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根本——好吧,不全是他的错。土方十四郎十九年以来的生命,从来没有面临过的巨大挑战正在耀武扬威地同他招手。

他可能要挂科。

一片安静里连翻课本的声音都是嘈杂,土方皱着眉控制自己的动作,在砖头一样厚的西哲课本里翻找着那么几个字。他折起的重点太多,要找一会。

“与历史原则。”

某个令人讨厌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与脑海里一闪而逝的红瞳一样存在得太过鲜明,令人忍不住回味,然后又忍不住想去细想。它们都很有代表性,和它们的主人那头天然卷的银发一样……

“啧。”

土方扔掉了翻到一半的西哲课本,终于自暴自弃,发泄一般地伸手摁灭床上书桌上的充电台灯,拉开被子滑进去,蒙住头。

说起来害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复习完的就是坂田银时那个蠢货,怎么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那混蛋还是阴魂不散地来打扰自己——擅自出现在人多脑海里。

明明,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三天前,午饭后,人声鼎沸的食堂里,相顾无言。

“喂,土方,这样有意思吗?”

“那就分手吧。”

这样一段小小的对话,不用三秒,各自平静,收拾了各自的餐盘走向不同的出口,去赶各自的下一节课,去奔向各自的,再也和彼此无关的,不知是好是坏的前程。

连一句徒劳的“再见”也没有。

而后回来的自己干了些什么呢?

土方仰面躺在钢架木板的床上,鼻尖顶着被子面,感受着被限制了呼吸空间的闷热和潮湿黏腻。

他照常去上课,照常去图书馆,照常去食堂。只是忘了一件事,他的西哲课本在五天前西哲课结课时,拿给拿给白痴卷毛去帮忙补充笔记了。因为此前一个星期放假的时候,周日晚上他和银时在外头胡闹过了头,第二天早上的课没去成。

于是补笔记的任务,落在了那天晚上喝多了非要拉他在外头睡宾馆的银时头上。

虽然是银时自己说要帮他的……

书是今早,或者说昨早才被室友带回来的。

“都不愿意自己拿过来啊,明明就在隔壁单元……”

一点点抱怨被棉被闷在方寸之间,才出口一半就让土方自己觉出七分酸涩三分可怜,十成十的无意义,于是后半便没有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睡个现在来说已经太晚了的好觉——下铺的舍友说了一句含混不清的梦话,对铺不知道是上下铺谁轻声打鼾,谁又翻了个身……手机忽而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来。

光线穿过不厚的眼皮刺进眼里,让闭着眼睛的土方翻了个白眼。

起身,下床,套上一条加厚的牛仔裤,穿上挂在床头的羽绒服,扯围巾的时候感慨了一下这东西还是那个操蛋的坂田银时给他的呢品味真不怎么的,然后熟练地盘在脖子上,捏着手机提着钥匙,轻手轻脚开了又合上宿舍门。

去他妈的考试,去他妈的睡觉,去他妈的坂田银时。

天下之大,虽然被贫穷限制了脚步不能“无处不可去”,但这一刻,在这夜幕里想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

去哪都好。

去哪都……土方站在宿舍区的围墙底下,抿了抿唇。

 

『02.』

分手是个很伤人的东西,尤其当恋爱谈到一种双方皆还有情,却已经觉得这段关系十分无聊的阶段的时候。

所以你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大半夜还没有复习完,竟然翻墙出来闲逛的理由就是这个么?要是让那个混蛋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堕落了啊,真是……

自动贩售机里的热奶茶滚落,在深夜里砸出一片令人瞩目的声音来。

入手的温度不算烫,不知道是夜并不如想象中的凉,还是这样无人的夜里连自动贩售机也消极怠工。

这样从有空调有被窝的宿舍里跑出来,沦落到寒风呼啸的街边和一罐热奶茶作伴,还冒着翻墙这种高威的险——银时拉开易拉罐的环扣的时候,在心里对自己嗤之以鼻,顺便想象了一下一双烟蓝色清冷的眸子,轻飘飘瞥过来的一眼。

分手就分手吧,大半夜的伤什么怀啊?土方那个学业至上的混蛋现在肯定早就复习完了,躺在床上睡得死沉了吧。

习惯性地侧向右边,揪着一只被角塞在脸边上充当枕头,稍微蜷着身体弯着腿……

“你在干嘛?”

银时将铝罐的奶茶提到面前来,从花花绿绿但能反光的包装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于是抬手戳了戳,自问。

太狼狈了。

不就是分手吗?谁还没分过个手——还真没有。

高中第二年分班之后认识的土方十四郎,高考前一个月确定的关系,到现在谈了三年恋爱了,确实是第一次分手。

而这也确实是初恋。

银时面朝大街,和没有车辆的马路隔着一个奶茶罐,一条人行道,和一条绿化带。银杏叶在秋天就黄了掉一地,现在只剩下萧条的几片挂在树枝上,大概什么时候被风一带,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地掉下来了。

无疾而终。

算吗?银时想了想,大概算的,毕竟没什么外力干扰树叶的春生冬死,不过是和世上的万物一般,不得不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不得不离开。

出现又消失。

前一个星期他还和土方在宾馆闹到连课都没来得及去上,五天前他还拿走了土方的课本帮他补全了那一部分缺掉的笔记,为什么三天前在食堂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分手了呢?

开始的时候他和土方会斗嘴,会吵架,能甜甜蜜蜜满口抱怨地和对方一起去干点什么,现在也能的呀!可就是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不是变质,就是不太一样了而已。

喝醉的上班族提着还剩下小半的啤酒瓶从街角拐过来,嘴里都囊着点乱七八糟的抱怨;对面的车道来了一辆难得的车,亮着远光灯辗着一路的水泥远去;绿化带里跳出一只眼睛散发出幽光的野猫,发出婴儿夜恸一般的叫声,然后戒备地在银时身边徘徊了两圈,轻盈逃走了。

“如果没有分手……”

银时品尝着奶茶下肚后留在嘴里的,说不出是酸涩还是什么的味道,呢喃了一句。

“太酸了。”

又吐槽了一句。

“我们只是假设,却永远不能证明,我们所经验过的那些对象必然类似于我们所未曾发现的那些……”

忽而与不久前才背过,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忘了,却忽然记得了的西哲内容接上了莫名其妙的关系。银时站在原地想了想。

这是什么?

因果论吗?认识论吗?谁的?

“休谟的因果论是其怀疑论的核心……反复论证了‘因果’来源于人的‘习惯’,对经验主义的认识论……”

明明灭灭的声音在脑海里自动播放了,合着一张冬日阳光穿过自习室的落地玻璃窗,和阴影一起掉在了都某个人身上的图景——这是什么时候,他和那家伙在自修室的一角,和对方相互监督学习的时候的样子了?

应该就是最近两个月的。

更久远的他记得会更清楚。

比如高二那年剑道场上的对弈,比如高三那年天台上的告白和亲吻,比如大一的时候情人节去开房从对方肩头滚落的那滴汗水……还有那双蓝色的眼睛,那双带着点烟味的手……

银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分手的症结。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和最初的时候一样,可也就坏在了这点“一样”上。

年轻的恋爱惊心动魄,少年的一腔热血和奋不顾身太美丽,在记忆里太过清晰,反而掩盖了现实里彼此的样子。他们都没变,可是世殊时异,“改变”换个写法叫做“进步”,他们却被彼此困在了那最美好,却也最烂漫的年月里。

喝了一半的奶茶在手中快速变凉,银时在扔与不扔中纠结片刻,仰头一口气干了——趁着还有余温。

空罐在可回收垃圾箱里打了个转落到最底下,金属和空气震动回响,银时看着还在自己手里的奶茶罐,看着面前的垃圾箱,抬头看了一眼街对面声音的来源。

他手没控制住一松,同样的声音第二次响起。

一红一蓝隔着一条四车道的马路对上了,一黑一白都愣了愣,而后各自扭头,继续这趟不知道要去哪的闲逛。

那家伙疯了么?

这种时候不睡觉,出来闲逛?

暗自腹诽。

 

『03.』

凌晨两点十分,说不出路名的十字街口,闪烁的黄色信号灯下隔着一条对角线穿过马路的对望。

奶茶罐扔进了垃圾箱之后,这一夜两个和彼此分手之后无心学习,翻墙出来站在寒风街道里给自己找罪受的无聊人,第四次在不同的十字路口碰见对方。

他们明明走的是两条方向相反的路,转的是方向相反的弯,为什么还要碰到——酸甜苦辣的源泉,自嘲自省的原因,脑子不清醒还干出荒唐事来的罪魁祸首。

走到十字路口中间的安全岛上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喂,你干嘛?”

“无聊,出来逛逛。”

不超过三秒的对话,没头没尾的寒暄。

错过身去,又忍不住回身。

这一次是无言的对视,打量,还有对彼此地暗嘲。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是看着。

“你刚才笑了吧。”

“你才笑了。”

“谁笑了啊!你个天然卷混蛋!”

“反正不是我,你蛋黄酱吃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半夜回响在街头的幼稚争论,惊飞了枝头上浅眠的麻雀,让开在转角的二十四小时药店里昏昏欲睡的店员皱了皱眉,打起精神看了一眼路上莫名其妙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路只剩下了并肩而行一个选择——不恰当,两个人又分开,但走上了同一个方向,只是和对方隔着一条四车道的马路,两条冬日里挂着彩灯的秃树枝生根的绿化带。

叫对方在彼此的眼角余光里,始终忽隐忽现,五彩斑斓。

“实体,在最严格,最原始,最根本的意义上说,是既不述说一个主体,也不依存于一个主体的存在……”

背过的知识点断断续续,想到一半就怎么也想不到下一半,让人无端的焦躁起来。但冬天太冷,自带镇静的作用,银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去自习的路上,看到那些在晨雾中裹着小毯子站在路边背书的学生们,有这一举动理由。

况且,在不近不远处有个人存在着,在视野里,却听不真切声音,似乎也让人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土方想起之前翻到的,银时那手谈不上有多规整一笔一划,确有些赏心悦目的张扬字迹在自己课本上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特别记得那几段。

明明其他的都记得七上八下,却只有那几段,连字迹,笔锋偶尔划到纸页边上收不住有一点细小划痕的样子,都十分记得。

真是个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的认知。

夜班的飞机从空中闪烁着灯划过,留下一串轰鸣,不知道会不会吵醒哪个屋檐下浅眠的人,得一声低咒。

两个人路过了一条灯红酒绿的热闹街道。

烧烤的烟气,不知道是多少种酒混在一起的酒味,吃吃喝喝冬天里卷着袖子裤脚的人们,人身鼎沸的恍惚白天途经百货大楼,让人想起高三毕业那个假期无数次醉倒在居酒屋和街边烧烤摊上的人。

声色褪去,像退潮般叫人沉醉。

走出了很远,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已经一片寂静了。

这是走了多远了?

地铁站的入口有悬挂的电子钟,鲜红的阿拉伯数字四像是被嵌在了上面,对街的两人下了同一个地铁站,却被地下纷繁复杂的路标分别带向了同一张始发车的车头,与车尾。

于是只剩下在空荡荡地铁站等待始发车一途可行。

清晨四点半发车之前,陆续有那么几个西装革履昏昏欲睡的“社畜”夹着公文包进站,都长着一张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半夜两点才回到家,现在却已经要起床来的脸。

土方看着电车的车厢在自己眼前亮起来,看着自己的身影被映在反光的站台门上。

他们两究竟是为什么要分手的呢?

银时在迈步跨过车厢和站台的间隔时这样想着,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前额。

空荡荡的地铁,进去便就近找能坐下争分夺秒休息的座位的“公文包”们不关心学生模样的人为什么这个点出现在地铁站,除了工作以外的一切事情都和他们无关。

银时没有坐下,他伸手碰着地铁上交错规律的扶手,慢悠悠的从第一节车厢向后走。

要是我能碰到他,在中间的车厢——我就和他和好。

从最后一节车厢往前踱步的土方在心里骂自己少女情怀,想象力丰富。

地铁的沿线是一路的黑,停了几个站,但一直没有到终点站,这几节车厢抵得住两个人成年男人磨蹭多久呢?十几二十分钟,已经顶天了。

隔着一节空旷的车厢对望,彼此接近——直到擦肩。

直到错肩。

直到回身。

“你刚才笑了吧。”

“你也笑了吧。”

“……我笑这里有个蠢货。”

“……我笑这里有个混蛋。”

转身的两人拉住了自己右手边的吊环面对面,探头和对方交换了一个吻——迟来了近三个小时,却刚刚好的吻。

扔掉空易拉罐的那个路口,我应该和他拥抱的。舌尖勾住舌尖的时候,他们想。

一吻毕。

“分手真无聊。”

“比困在过去里要无聊。”

一个人开口说话,另一个就附和。

“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

于是看好站台,调好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的闹铃,两个连分手都觉得无聊的恩爱混蛋在地铁里就近找了个长座,靠在彼此身上争分夺秒的睡觉了。

比在宿舍里孤枕难眠要好。

 

『04.』

“西哲能过吗?”

“天知道。”

考场外头腻歪着给彼此戴围巾的两个接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被路过的女孩子多看了两眼。

“要过啊。”

“为什么?”

“补考要钱的。”

“重修也要。”

没背完的资料在各自的宿舍里,这两个从地铁站出来就慌慌张张一路跑回学校的笨蛋,连考试用的笔和学生证,都是拜托室友带的。

 

『05.』

不是不思量。

是难忘。

——THE END

不思量,两层含义。
一是,分手之后不想去思念对方,但还是思念了;二是,考试来不及了,不想去想,但不得不去想。
对,这是一篇我考试前的乱七八糟的脑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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