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

【杰佣/小料本试阅】《Hush》

·个人小料本试阅，向导（花豹）×哨兵（白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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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树冠上的白鹰忽然注意到那只被非洲野狗群逼上了岩山的豹子，似乎有些疑惑，它展翼后顺风而起，穿过让中小型鸟类惊慌失措的鸟群，径直掠过循着兔子追了过去的白腹隼雕，在野狗群和豹子僵持对峙的岩山上空盘旋，发出几声长唳。

那是一只花豹，它看上去比猎豹大一些，一边谨慎地后退，一边没忘了威吓要靠上来的野狗，可那五只成群的小型野狗群已经阻断了它除去岩山以外的所有退路。

更靠近了一些让天上已经盘旋了三圈的白鹰更加确定它们都是精神体。

雨快要落下来了，天空上的白鹰继续长唳着，像是在对谁发出催促，而地面上的几只野狗显然也注意到了它，它们频频抬头警惕这只意图不明的猛禽。

“啧。”

远处林中藏在古树枝桠上的人，已经预感到自己不能再和精神体共有视域太长时间了，他抓住树干的手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已经将指尖掐进了长满青苔的树皮中。

“去，帮帮‘它’。”

远处得到了许可的白鹰发出了欢快的一声唳鸣，盘旋就此打住，不由分说快速俯冲下来的白鹰让地面上的野狗惊慌失措，站在岩石上的花豹敏捷地跳到了一块凸出岩台下头。

白鹰盯上了一只体型较小的野狗，它借着俯冲的力道将自己迎面砸在野狗背上上，把想要转头咬住它翅膀的野狗压得迎面一嘴啃在了地上，尖爪趁势勾进皮毛下卡住了脊椎，而后野狗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消失在了原地。

——精神体之间的直接相互攻击不会造成一方死亡，受到了伤害只会原地消散，回归哨兵或者向导的精神图景。但是连带着，精神体受到重创，宿主的精神力也会透支，进而引发尖锐的头疼或者晕厥。

失去了同伴的野狗无法对体型比它们庞大，且目前还有一只来历不明的苍鹰相助的花豹。

白鹰一击即准不再恋战，一展翅又回了让四足走兽们望尘莫及的碧空，敏捷的豹子跳下岩台，甩开不甘的野狗循着白鹰离开的方向蹿入树林。

落回树桠上脸色苍白的宿主身边的白鹰此时也显出一些疲惫，它用喙轻轻衔住年轻人的手指，拍拍翅膀蹭在他腿边亲昵地蹭了蹭，而后看着他的宿主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靠在了树的主干上缓解尖锐的头疼。

“干得不错小家伙。”年轻人撩开自己褐色的头发抹掉额上的汗珠，被衔住食指的右手顺势用剩下的几根指头给讨赏的白鹰顺势了顺脖子上的羽毛。

他还有些晕，和他手边的这只小家伙共享视域让年轻的哨兵在视觉强化上过度集中，三千米高空上草丛里的兔子都分毫毕现的清晰，依旧对精神力加成过的大脑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从分化后见过向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哨兵对这种疼痛习以为常，他触碰着白鹰来判断平衡以防止自己因为眩晕从树上一头栽下去。

而后一只温热且毛茸茸的四足兽凑到了他身边。

警惕机能此时处于最低阈值的哨兵一惊，手边的白鹰对靠近的四足掠食兽的警惕让它忍不住拍了拍翅膀——还晕着的年轻哨兵一个不稳，直接从树上失衡。

还好罪魁祸首的反应同样不慢，那只体型不小的花豹一口叼住了哨兵的后衣领，把人拖回了树上。

“……”年轻的哨兵稳住身体后忍着头晕睁开一只眼同这只蹲在自己旁边，有一双浅金色瞳孔的大型猫科动物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该不该和它说声谢谢。

“你还好吗？”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谢谢你给我解围。”

年轻的哨兵隐约嗅到了一点令人镇定的消毒水的味道，他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强打起精神从树上抓着藤蔓荡下去，停在人面前背靠着三人合抱也未必能抱圆的大树：“我是，奈布。奈布·萨贝达。”

“我叫杰克。”没有贸然靠近奈布的杰克向人行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礼。

“关于我为什么帮你，先生。”

奈布颔首抬手将树冠上的白鹰召回，落在自己肩头，两双同样幽然的绿眸直直看向他五步之外的杰克，语出惊人。

“——现在，我需要一个向导。”

剑拔弩张。

从树上跳下的花豹警惕地低声威吓，前肢弯曲摆出了攻击前的架势，倒是停在奈布肩上的白鹰丝毫不紧张，甚至低头用鹰喙啄了啄翅膀。

“如你所见，我帮你是因为有求于你，先生。”

靠在树干上因为精神体过载而眩晕且脸色苍白的年轻哨兵十分坦诚，他看了一眼藏不住宿主警惕心的花豹一眼，伸手将白鹰从自己的肩上推下去。

“虽然向导的精神体似乎不该是肉食动物，但这并不妨碍你确实是个向导的事实。我需要精神疏导。”

“只是精神疏导？”话说得过于直接反而让杰克的警惕心一降再降，他看着对方身上明显能看出从属的制服，挑了挑眉尾：“你是雇佣兵，和自己的队伍失散了吗？”

“当然只是精神疏导。我主动离开了我的队伍，因为我有狂躁症的前兆。”奈布从对方松了口主动了解起他自己状态的态度中松了一口气，他也只是赌一赌。

“那可真糟糕。”杰克扫了一眼被宿主赶下肩头之后就一直在地面上蹦来蹦去的白鹰，他安抚了一下蹭到自己身边来的大猫，示意它去和那只白鹰接触。

“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我可以帮你疏理一下精神图景。”

“而后我们两清。”提出了请求的哨兵却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和一位难得的向导就此划清界限，奈布出口的话显出分外的急切，他说完后自己也皱了皱眉，而后苦笑了一下，“抱歉。”

杰克摇头：“我很欣赏你的果断，也感谢你的信任。”

站在哨兵面前再次见礼的向导显然受到过非常不错的教养，奈布从对方的举止中品出了一些中央星系里高姿态的味道，而后他打量了一下对方身上版式普通看不出面料好坏的一身作训服，卸了自己强撑出来的力气，坐到树根上。

“你倒像是来体验生活的，可惜……”

常年在探索第一线活动的雇佣兵对几步之外的向导放松了一切的戒备，自己构建起来已经千疮百孔的精神障壁完全撤掉，那股比方才更要明显的消毒水味变本加厉地往他鼻子里钻。

“可惜目前这颗行星上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和外界联系的手段。”

作为向导的杰克敏感地察觉到了哨兵的精神力活动，为表诚意他也主动扯掉了自己遮挡和伪装成哨兵的精神力屏障，暴露出自己作为向导的身份。

奈布这次没再搭话，不知道是精神图景的一片狼藉确实让他感到不堪重负以至于懒得再开口，还是在“和外界失去联系”这方面他并不打算发表什么看法。

没能听到下文的杰克也并不感到自己被冒犯，他拍了拍自己肩上的一点浮灰，刚刚走近树根上脸色苍白的哨兵，就眼见着自己的精神体，一爪子摁住对方精神体的尾羽，花豹张开嘴在白鹰背上结结实实舔了一大口，并且满足地把因为疲惫而无法反抗的白鹰用爪子圈在了下巴底下。

“……”

闭着眼睛缓解自己精神过载的哨兵显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反而是本该对此敏感的向导兴致勃勃地挑了挑眉尾。

“你闻到我的向导素了吗？”

遵循向导为哨兵梳理精神过载时的惯例，杰克伸手点了点对方的眉心让人稍作习惯，而后半跪撑在对方身侧，用额头贴上对方的额头。

年轻的哨兵并没有因为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而心猿意马，他清楚地察觉到对方句尾的温热吐息打在自己唇边，开口时声线稳定：“消毒水的味道。”

毕竟这种味道，实在不该在这样一个没有丝毫人类工业痕迹的探索类地星上出现。

“是的。”

向导不知为何，声音中沾着一点笑意。
 
  
 
试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