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

【杰佣】【Shape of you】（七）

·联文！虚拟现实的游戏设定，有游戏内和游戏外两个设定，游戏内心机屠皇杰克×人皇奈布，游戏外大学温润男神学长×一撩就炸学弟
 ·联文和 @Nero 还有 @坂田三尘.  一起，二四天更新，全文tag“Shape of you（杰佣）”，前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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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游戏的宣传方式真是越来越花里胡哨。

奈布看着发到自己邮箱里来的邀请函陷入沉思。

双监管这个模式第一次透露意向至少是一个月之前，可到了现在才从众多猜测中将新增的玩法透露出来，又刻意卖关子要下周六那天玩家们关注官方直播间。

昨天跟威廉说起官方的邀请时倒是未曾细想就一口应下了，今天收到了官方回复的“邀请函”，看着上面的说明奈布才后知后觉稍微有点后悔昨天答应得太过干脆。

这样的邀请除了体验，只怕是商业宣传的效用更大一些。

那张电子的黑底烫金邀请函上还七弯八拐地写了，到时候“可能有些出乎意料的安排”“希望各位受邀参加者尽力配合”这种话，让人不得不多想一层。

到时候怕是免不了要按照官方的宣传要求妥协一二。

威廉那个没心没肺的倒是不想这些，对着奈布些微的疑虑笑得像个二傻子：“不就是稍微演一下嘛，匹配的时候都演成习惯了，能有什么嘛！”

说得奈布想一巴掌糊到他脸上。

一半是匹配的时候这人是个真的“演员”；另一半是这个“演”跟到时候官方要求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吧，他承认他是在担心即使是这个模式他依旧得遇见那个难缠的开膛手，怕万一那边也答应了邀请，到时候为了宣传效果不得不和那人多有接触。

平心而论他不讨厌开膛手杰克，第一次看见对方的名字甚至因为对另一个人的情愫，平白对游戏里同名的“杰克”也生出过些许好感。但这种好感几乎是被焦虑还有部分说不得的心悸给吞没掉的。

方方面面来说他都对开膛手有所保留和敬畏，因为对方确实有实力，也有过于良好的心态和风度。单是从未见他在连输时有任何焦躁和抱怨，就让奈布打心底里认可对方。

可惜了，他们如果不是对手，注定了要相互吃分，这种队友请务必给他来一打，好治愈一下每天和状态不稳的威廉双排的他心里的痛。

“诶诶！奈布，你加群了没有，那个官方宣传群！我看到了一堆眼熟的！”

威廉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奈布肩上拍了一下，这一下没掂着轻重，把奈布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吓了出来不说，肩上被拍到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

“屠榜前十和人榜前三十不都是眼熟的才奇怪吧……”奈布被拍得没脾气，也知道威廉多少对这种事情新鲜劲大，懒得和他计较。

这种事情还是得找个心细的才能说得出其中弯弯绕的种种担忧。看着旁边傻乐的威廉奈布长长叹了口气，颇为怜爱地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捏着手机径直去了阳台。

得去找个人问清楚他那天在自己被做成素材的视频底下，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论都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刚刚结束了匹配之后依着机械师的话，打开官网翻了翻热门，所了解到的一些东西……

 

『嗯……就是，你也看到那些视频了嘛……那就是一群姑娘们因为喜欢开膛手和你的cp，不不不，是喜欢开膛手和佣兵这两个角色，然后剪了来玩……的』

好长一串的欲言又止和欲盖弥彰，简直每个字都透露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疑气息。

『……好吧』

奈布对着自己和玛尔塔的聊天小窗长叹了一口气，关掉手机原地蹲下将脸埋进了手掌心，像是夜风中一朵巨大的自欺欺人菇。

玛尔塔的解释他能看得懂，除了最后一句貌似安慰的话确实没多大用，前面他向人询问“cp”和“杰佣”这两个关键词的意思得到的解释足够让他觉得操蛋了。

cp是什么，杰佣是什么他此前因为专注于游戏根本没有概念，但这不妨碍他理解玛尔塔回答中的其他关键词——比如“攻”，比如“受”。

自从认清了自己的性取向，奈布对这方面的知识当然也有所了解，只是性取向毕竟无关性格，也并不会让他在待人接物上发生过多的改变，姑娘们总调侃他“太直”，大概也只是说他有些时候粗枝大叶，不太能体察他人的心意罢了。

可天地良心，上同人热门榜单这个“心意”他真的消受不起啊！

奈布做蘑菇状蹲在阳台上吹风消化了一下和玛尔塔对话中的信息量，仔细回忆自从官方出了开膛手的那个“玫瑰手杖”挂件以来，他碰到开膛手杰克的对局。

他们在排位中遇到也没有刻意给对方放太大的水，博弈或者算计都和以前相同，除了对方两次事出有因想放他走，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和以前有太大的差别？

开膛手杰克向来我行我素这一点在游戏中也是人尽皆知，更何况除了遇见自己的，对方也并非没有在其他对局中只用过那个挂件……

『奈布，你也不用太多心，大家没有什么恶意，有的人多半只是喜欢游戏的模型罢了。』

玛尔塔的宽慰终于像样了一次，奈布却没有回复她。他的手机打进来一个电话，跳跃在屏幕上那个名字差点让他下意识把这个昂贵的精密仪器扔出去——

杰克。

脑海里对应的形象是紫色理发师时装，左手机械指刃，玫瑰手杖的花瓣特效衬着对方修长的身形；耳边似乎萦绕着开膛手在守尸时静立椅前，会轻声哼唱的乐曲旋律和沉声的低笑；还有伴随着大门通电响起的长鸣，对方原本猩红的眼睛泛出更悚然的红光……

不，不是这个。

“Hi，学长？”奈布调整了一下状态，才点开通话，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晚上好奈布，现在方便说话吗？”温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奈布几乎可以想象对方嘴角的弧度还有暗金色眼睛里像要溢出来的暖意，无论何时都体贴又礼貌。

花店外抱着香槟玫瑰的学长，薄款的米色长风衣到膝上一掌，只是站在秋季黄色银杏叶落了满地的灰白色石砖街面上和他道别，也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是这个杰克。

因为奈布在花店的工作和他互换过手机号，让奈布一度庆幸自己能得到这份大多数人都觉得有些乏味的工作。

“是的，我正好没什么事，正在阳台上吹风。”奈布回过神来，前一秒的烦恼和困惑转眼间抛诸脑后，他噌地站起来，双手捧着电话，回话的速度太快最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夹杂着电波的杂音，对面的人似乎轻声笑了。

“嗯，晚上风有些凉，记得别吹太久，容易头疼。”杰克坐在电脑面前，看着游戏官方发给自己邀请提前体验新模式的私信，暂时没有给出回复。

他想，他需要确定一下奈布有没有应下这个邀请。

“好！”奈布答应得极为爽快，可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太没出息，总是让对方费心，又忙不迭补上，“我只待了一会，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好。本来这个时间你们应该快休息了，我不该打电话过来的。”杰克确认了一下时间，官方确实是写得下周六下午四点到六点，这才继续开口，“但我想和你确认一下，你下周六有时间吗？”

“我手上正好有几张电影票，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去。”

一份甜美的邀约，来自心心念念的人。

奈布差点不管不顾就要答应下来，而后那张电子的烫金样式邀请函上明显的日期提醒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他冷静了片刻，谨慎开口：“下周六的什么时段？”

“下午两点半到四点。”

手并没有电影票的人撒谎不眨眼，引得正在看邀请的裘克一阵奇怪，刚要开口又被人一抬眼就噎了回去，恶狠狠地给杰克的聊天窗口发了个猛男落泪的表情包。

有异性没人性，呸，是有色性没人性。

离学校最近的电影院打车也得半小时路程，奈布听着这份正好错开大半的时间欲哭无泪。

官方发给他的邀请函已经是他答应后的回执，这次的宣传并非个人性质，没什么弹性可言也由不得他违约。奈布捧着手机在心里默默给自己上了炷香，斟酌着措辞回绝。

“抱歉学长，我那天下午四点有一件无论如何也不能迟到的事，所以……大概不能一起去了。”

那看来是已经答应了游戏官方的邀请。

“好吧，真不巧。”杰克故作无奈地轻叹，嘴角却勾起，“那只好下次了。”

电话那头的奈布回话的声音也有些蔫蔫的。

杰克安抚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伸手敲了敲坐在对面也对着电脑屏幕的裘克的桌面：“联合狩猎的邀请，我打算去看看。”

只对杰克和奈布的事有那么点数，却对游戏里开膛手和佣兵的关系没有半点知觉的裘克笑得颇有些狭促：“怎么，电影票有着落了？”

“他要是答应我，现在自然就有了。”他要是没答应，那也无妨，左右那一天，还要在别处相见。

杰克面不改色，收手给官方回复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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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有时候也会觉得游戏内外奈布给他的感官有所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又不太好说。

形容起来大概是对有些事情的认真程度不同，在排位中属于救人和遛鬼位的佣兵一向也被奈布玩得不错，奈布·萨贝达在游戏里似乎融入进了雇佣兵这个角色里去，让人觉得他铁血，沉默又可靠。

只要他不开口和自己互怼。

比如现在。

“撞他威廉！让他见识一下当年大明湖畔的小竹笋杀手！”

奈布话音刚落就“duang！”一下吃了小丑一个无限脏锯，而威廉在他中刀之后才迟迟过来将屠夫撞了个眩晕。

“神他喵大明湖畔！兄弟你的次元翻转呢！”

“还在冷却！”

语音频道里除了他们两的声音还串杂其他八个人的嬉笑哀嚎，两个人对话基本靠吼，第一局体验的双监管模式打得欢乐却到处乱糟糟——完全不成形的战法和不断被干扰的修机进度，湖景村地图的暗度让监管者不断丢失正在追的人，也无法在两三个人一起来救人的情况下顺利守尸。

“别愣啊大哥！要上香了！”

两个人合力来救的调香师眼看着只剩最后一丝血皮，威廉顾不上和奈布斗嘴，眼疾手快把人从椅子上解下来，开球绕着障碍物转过一圈把刚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小丑再次撞晕。

语音频道里裘克快被威廉气死了。

两个人顷刻间又和对方杠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本就是注重娱乐宣传效果的双监管模式里裘克干脆扔掉了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二挂调香师，和威廉斗起了法。

奈布懒得看这两个暴脾气玩对对碰，点开刚出的冷却的护腕转点跟着调香师一路过去要互摸一波。

双监管体验直播模式到现在开场了四分钟，奈布除了开场在“双十一”摸到一把电机，其余时间都奔波于遛鬼和救人。

平日里排位的打法在这里几乎不成立，本就是偏重监管者设置的模式对屠夫极尽友好，求生者们只靠人多和确实过硬的技术撑着场面找机会。

合作最忌没有打法和配合。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官方也私底下和他们委婉交代过不必像平日里那样求个输赢，要多些互动，你来我往，骚话也顺利出口才算再好不过。

奈布担心过的地方成了现实，幸运的是虽然杰克第一场就匹配到了他这一边，但至今为止两个人还没有正面交锋。

三层血意味着多了一次机会，奈布将调香师摸回三分之一时对方反过来表示要先给他摸好一次，否则奈布这时的状态在吃一刀就要上椅，也不合算。

两个人藏在大门口刷机子的大石头后面互摸，断了一些时间的心跳又开始剧烈。

语音频道里威廉和裘克还在博弈，相互挑衅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欢乐的味道，奈布暗道一句完蛋，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抬眼就看见一片雾区里如同能瞬移一样的隐身开膛手红光直逼眼前。

他和调香师分开从两边走。

心跳又趋弱。

追调香师了？奈布回头看了一眼红光飘远，心里有什么地方松了松，却又有些说不出来地……失望？

这个想法真可怕。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自己哪里出了点问题，殊不知那一个回头将要被多少暗搓搓蹲在直播间找素材的大佬当成梗，用在各种同人上写成绝美爱情。

奈布顶着没摸好的血条直奔着船下那台电机过去，眼尖地发现穿着光天使皮肤的艾米丽正在修电机，瞬间觉得对方仿佛真实的天使希望的曙光。

什么开膛手杰克，比不上艾米丽摸他一下来得重要。

何况这位习惯于医生角色的女士确实宽容而沉静，对着佣兵治疗减速50%的buff仿佛视若无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让奈布一见到她就想跪下叫爸爸。

好吧，太夸张了。不过佣兵的治疗减速也确实是要命的事。

“奈布，”艾米丽抬头看了一眼从大门边开阔地的方向，叫了已经满血的奈布一声，然后转头过来继续冷静地修机，“你的客人来了。”

“啊？”背对开阔地刚刚摸上这局第二下机子的奈布疑惑，下一秒心跳又提醒屠夫的到来。

队友头像处属于调香师的已经变成了一个叉，奈布这下来不及再和艾米丽说句话，心急如焚地一撒手，炸机僵直将他拖在原地生生吃了开膛手一个不擦刀的八百米雾刃，转身进了大船。

 

可惜最后奈布还是没斗过在电话亭买了加移速的开膛手。

威廉早在他第二次吃了杰克一个精准隔窗刀时，就土拨鼠一样“啊啊啊”地被裘克绑了狂欢之椅，他自顾不暇连分心和人互怼几句的余韵都没有，只来得及注意到那时场上就剩了三个人，其余一概不清楚。

开膛手一向话不多他倒是知道，但对方言语间和玩小丑的裘克太过熟稔却让他意外。

像开膛手杰克一样心思深沉，话少又令人看不透的类型，应当不至于会和同为屠夫彼此独立性更强的同阵营有过多交集才是，怎么听这两个人的一二言语反而像是亲密的朋友。

或许，对方也有他所不知的一面？

被人打了一个跳窗雾刃一直从船二层翻下去才晕了的奈布做如此想，然后被同样翻窗下来的杰克捡起来栓了气球。

“又是我赢了，小先生。”退出去几个人观战的语音频道格外安静，这句话也就格外明显。

“总有你输的时候。”奈布一步不让，看见提示地窖已经开启，艾米丽的头像显示她已经逃脱，大概是趁着裘克和威廉博弈，自己拖着杰克在船上绕圈的这段时间买到了撬棍，撬开了地窖。

“你说得也对，但这次是我赢了。”开膛手不示弱，拉起人来环顾一圈，船下和旁边开阔地的椅子都用光了，他却无意要把人扔进地下室，于是走向海边。

裘克拉锯一圈没有再找到什么人，干脆点开电话亭琢磨起道具，结果一转眼，那边刚才还现实牵在气球上的人转眼就成了逃脱状态。

杰克大大方方在语音频道里开口：“打得不错，你走吧。”

可惜了，他言行不一，举着牵在气球上的人原地转了一个圈圈，这才将人放在了地窖口。

知道自己正在官方直播间的奈布一口老血生生自己吞回去，一边催眠自己这次不能强制登出，一边艰难地跳了地窖。

就当是卖了官方的面子。

奈布从这一局中退出来，看见好友通知那一栏开膛手又给自己发过来好友申请：“这是为了节目效果，小先生。”

狡黠如狐。

 

——TBC